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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耻和杂的东西发在这

关于《Classica Loid》中莫扎这一角色的分析及对莫扎特的一些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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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关于《Classica Loid》中莫扎这一角色的分析及对莫扎特的一些思绪


基本我喜欢谁都是一见钟情,不是雏鸟情节而是能直感到哪个角色有我喜欢的特质。或者就是日系ACG在角色塑造上确有规律吧。

关于莫扎——为区别起见用这个响吾起的外号,历史上的原型以莫扎特称呼。不过很多时候会两者放一起统一叫莫扎特就是。这其中的壁垒我没法分的一清二楚,因为个人觉得CL的莫扎,在体现其本体莫扎特上做得非常不错,甚至对于莫扎特的一些疑惑我是从莫扎身上更直观的体会到的。而从单纯的动画角色看,莫扎那独特性和感染力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来源于莫扎特本人,是一个复杂而又神奇的存在。

 

如果分析莫扎,最简单的方法,大概就是分别逐步的去看他主场的四集。

当然,在其中也会穿插些别的回数里的内容。




一、第二话——他的基调

本话的musik是k525《Eine kleine Nachtmusik》,莫扎特十三首小夜曲中最出名的一首。个人猜想在日本尤其具有代表性,因为CL已经是我最近接触的日本作品里第三个使用K525的了……大概就类似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是日本人民心中这些作曲家的“名片”。

 

同样的,第二话也是莫扎这一动画人物的“名片”。虽然随着剧情发展我们将更深入和多面的了解角色,但第一印象仍是构筑起对其认知的重要基础。即概念化时抽取的“本之所在”。

而如果要我总结第二话的关键词,那就是——爱。

 

莫扎多情,像个花花公子,却完全谈不上重色轻友,因为同性小伙伴他照样非常重视。或者说他的心中有一个“大家”的概念,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都获得快乐。这是他第二集musik后不忘给所有人幸福的原因,也是他第十三集不私藏水草而是呼唤鱼化同伴们一起吃的原因。

我们可以将其称作博爱,而莫扎特的博爱是非常有温度和力量的。他喜欢各色美食,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跳舞,热气球升空时也会跟着看两场……

“为进入天国而奋斗固然是崇高的,但是活在这凡世也美妙无比。那就让我们做人吧”——莫扎特。

我们几乎能扑面感受到这份活力,品尝出行走尘间时他所体会到的种种快乐。


(如果有兴趣,请去玩一下FGO里莫扎特的幕间物语,浅显易懂的传达出了莫扎特对现世的爱)


我想他是一个容易被引起兴趣的人,相较他人,更能因为什么东西感到开心。当然,莫扎特很敏感,所以是个大悲大喜之人。但从那爱开玩笑的脾性来看,总体应该是向阳的。在为“快乐”这种情绪所眷顾的同时,他也毫无疑问的爱着“快乐”,所以,将其视作应该传咏给大众的珍贵礼物。

 

CL里总是活力满满、兴致高昂、为各种旮旯小事喜笑颜开的莫扎也许就是秉承着原型这样的个性所创造的。在classica loid八人里,他无疑是最适合代表“快乐”的人,就好像我们提到莫扎特的曲子,也总是“阳光、欢愉”的印象一样。

(这认知本身是偏见,但排除其中的极端性,那便也有几分道理)

 

莫扎特有一句话:我把欢乐注入音乐,为的是让全世界感到欢乐。在阅读他的传记时,我注意到了他的服务意识。比如他所谱写的《巴黎交响曲》,明显的浓郁法国味,显然是刻意考虑了巴黎听众的欣赏口味。而在创作《后宫诱逃》时,他则会根据歌手阿姆伯格的嗓子谱写。

当恋上阿洛西亚时,他情意绵绵的为她写了不少量体裁衣的曲子,以便这位年轻的女歌手在世人面前露脸,夺取名利。在重视什么时,莫扎特的本性中存有付出意识,所以会极力的“为对方做点什么”。CL中同样,第二话他有心和歌苗发展(虽然是幼小宠物般的爱情),于是策划了生日宴会。尽管也想给自己加加分,但最重要的还是希望喜欢的那个人能高兴。就好像16话他和贝多出门寻找鱼尾狮时,嘴里默默念叨着的那句——“歌苗,看起来很幸福啊”。

 

对方开心的话,便会跟着快乐。第五话“就让他尽情折腾嘛,对路君来说漆黑和弦可是很特别呢”可见对朋友的一种宽容甚至宠溺;而十五话奏助终于提起奋斗的勇气,明明被骂了笨蛋,他却还是笑了。这些剧情让我不断回忆起莫扎特各色传记的内容,比如他和单簧管演奏家安东·斯塔德勒的友情,以及对德·吉内的教导——

这个骄傲的音乐家甚至曾经自骂蠢驴,以便能将假装写不下去的四小节谱子交给德·吉内续写。当这个毫无天分的贵族小姐终于创作出东西后,“我真是太开心了”,他这样自述。

 

“音乐绝不应该不好听,应该让听众觉得喜欢。即便是在表现最恐怖的情景时,也不该做得叫耳朵难受”。

多少了解莫扎特的人,应该都知道他这一音乐理念。在音乐创作上,他也同样以观众或者邀稿人的开心作为自己的目标。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K299,这首《C大调长笛与竖琴协奏曲》是为济尼公爵在女儿婚礼上与爱女合奏而作。那绵长的优美音符中,女儿所拨的竖琴紧随父亲所吹的长笛,仿佛父女纯真的嬉戏,又像彼此依依不舍。

事实上,长笛和竖琴作为音色优美但个性突出的两种乐器,常人是断想不出如何将两者放在一起作为协奏曲主奏声部的。然而莫扎特却漂亮的做到了。一边保证音调轻快典雅,适合婚礼场合;一边也不忘将至亲即将离别时复杂旖旎的情感一点不漏表现出来。

我每次听K299,总会想他在这首曲子中,为那对父女花了多少,多少的心思呢。

就如同第二话夸张的修炼过程一样,他在付出时是“很拼的”。不过实际上我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服务性”时,却有点混乱。犹记得罗曼·罗兰对他的评价:莫扎特没有绝对激烈的感情,除了骄傲。

毕竟,这是一个言行怪异但坚决不改的人士,也是冲破那个时代音乐家一贯生存方式的“第一人”。他是叛逆而不羁的……但我们不能否认,“单膝下跪献出鲜花”也是他身上的一面。

莫扎特的确是一个处处存有矛盾的人,对于他的探究往往会在这些矛盾前败下阵来,让人不明就里。不过单这点来说,我认为只要深入研究,还是能抓住潜藏在深处的逻辑脉络的。

严格先生在所编译的莫扎特书信集《自画像与自白》里曾这样说过:他即善于满足听众的需求,又决不肯牺牲乐艺的价值。往往那天平还要向着后一方面倾斜。

《唐璜》初演时,奥皇有这样的评价:“戏是了不起的,然而这样的音乐,对于我的维也纳人牙齿来说是嚼不大动的”。

台本作者将这句话传回去,莫扎特却只是泰然自若的说:“那就让他们慢慢地去咬嚼好了”。

 

何等骄傲!

但若为了照顾听众口味而将“次一等”的成果交出去,是否也是一种“敷衍”呢?

一只八面玲珑的黄莺永远能得到食料,而以莫扎特的天才他也不是做不到。

 

那么学园祭时他是否不该对奏助说实话呢?

 

十五话看似残忍,但在莫扎看来,应该是“以认真回应认真”的场合吧。在宣布学园祭要表演后,尽管懒散也确实开始行动,奏助无论客观还是主观都处在一个“必须认真一把”的境况。

此时一个正确的意见才是对他最好的。《奏助之歌》的表演很难堪吗?就那么放任他用第一首才更灾难吧!

 

注意这里莫扎的表情,难得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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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不是这种关键时刻,我猜他什么都不会说——在之前和之后,莫扎一次不曾叫过奏助废柴。

而非常严厉的评价,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的一针见血。历史上莫扎特也以毒舌闻名,但是从对歌手拉夫(当时出名的阉人歌手)的评价来看,大多也是不带成见的有好说好有坏说坏罢了,并且很多都是对当事人极有益处的建议。

我们可以看出,他的“服务性”,并不是那种卑躬屈膝自贬式的。他将自己当做堂堂的人竖立在那里,同时也将其他人当做堂堂的人去为之考虑。

我不止一次感觉,他是相当没有“阶级意识”的。尽管他不是一个时常激烈斗争的人,却在轻快的笑声中直接平等的与人相处,仿佛那就是他最自然的脾性,和他的音乐一样毫不勉强。

他确实自我又叛逆,但这不意味着自我中心。实际上,包括那个著名的决裂,他本身都在追求“可以更自由的出于本心去爱”。

 

他眼中乳与蜜横流的圣地也存在自己,他从来不看轻自己的快乐,同时也不看轻任何人的快乐——幸福应当是人人可得的。

这其实非常自然,就如他热爱凡间一般,那是“正因为参与期间,才能如此深刻的赞美”。莫扎特是眷恋着人类的,他渴求置身在大众中,爱着他人,也被他人所爱。


实际上想“为对方做点什么”,本身便是一种希望参与对方生活的愿景。明明是个怪人,却期望和同伴们一直在一起呢……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第十一话,家务表被排除在外,普通难道不是正好偷懒?

莫扎却激烈的抗议:“我明明是房客这里却没有我的名字,这更不科学吧”。

第十七话模仿军队行进,他也是苦恼于“一个人做还是有点无聊”。所以平常小伙伴有个什么事做,他都是第一个想跟着凑热闹,十二话莫名其妙面试起来,起因完全只是他觉得和贝多奏助同行会很好玩。


 

第二话的musik叫アイネクライネ・夜のムジーク,基本就是K525的本名。如果你只听过ed那个长度,推荐一定听听完整版(b站有)。当初我是不太满意改编后的感觉的(尤其在非常满意田园改编的情况下),但听完完整版一秒自我叛变(。

真是……太可爱了。不管什么时候听唇齿间都自动萦绕起甜甜的香味,如果被这样邀舞,我根本起不来拒绝的念头!

歌词也容我推荐一下:

アイネクライネ・夜のムジーク

みんなが 踊り出して

うたうセレナーデ

きみの願い事全部

叶える夜をプレゼント

 

叶える夜をプレゼント

 

楽しい日はあっという間だ

気がつくともうお月様

なんだか綺麗 星空

だからもっとみんなで眺めよう

 

おしゃれした子が集まれば

ワイワイと話すの おめでとう!ありがとう!

ウキウキな気持ちもっと分け合おうyeah!

 

みんなが踊り出して

うたうセレナーデ

踊るドレスがひらひら

素敵な夜のかがやきを!

ちょっとヘコむことだって

今は忘れようよ

きみの願い事全部

叶える夜をプレゼント

 

叶える夜をプレゼント

 

招待状はいらないから

きみだっておいでよ!歌おう!さわごうよ!

気がついたら全員友達だよ yeah!

 

みんなが踊り出して

うたうセレナーデ

踊るドレスがひらひら

素敵な夜のかがやきを!

ちょっとヘコむことだって

今は忘れようよ

きみの願い事全部

叶える夜をプレゼント

 

叶える夜をプレゼント

君にプレゼント

プレゼント

 

天使吗?是天使的歌吧!!即使用百度翻译也能体会得到的可爱……(捂胸口)。

首推“みんな”那句,真是甜的一箭穿心,这种不会随便排挤谁的孩子真是世界和平的基石……ひらひら那里也……感觉像是闪着光芒,理所当然的语气十足可爱不是吗(」゜ロ゜)」 ❤❤❤

 

好了先不论我个人的激动()第一部分所想表达的实际上都已经浓缩在这首musik中了。

 

“大家一起跳舞

最棒的夜晚熠熠生辉!

有点背负不动的压力

现在就忘记吧

可以实现你所有愿望的夜晚

就是我要送的礼物”

 

这就是莫扎特的愿望,可以抚慰人的伤痛、让其展露笑颜的世界。他不是作家,也不是画家,他是音乐家,所以他用音乐去追求这个理想。

莫扎的喜欢从来不等对方敞开大门,而是自己首先大声说出来,不断说出来。“不需要招待状!”,他就是这么一个拼命的音乐家,不断让自己发光发热,“灵魂被燃烧,那干脆更加靠近点吧(来自二十话插入曲)”,是以最终,过劳而死。

所幸,CL的他已经不再是体弱多病的莫扎特先生。

他们不仅没有了逼人的生存压力,还每个人都健健康康……或许是因为这样,改编版的《アイネクライネ・夜のムジーク》比起原版K525在欢快流畅、淳朴优美的风格之外,多出了一份甜美的感觉。在这里,他可以毫无顾忌、元气满满的喊出自己的期许。

“大家,都是朋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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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情人梦》里野田惠的评价“莫扎特是粉色的”就在这里确实的立体起来了,甜美、纯真、生机勃勃,每个人都快乐无比的分享着彼此的喜不自禁,不再为生活之苦所束缚。

他得到了大家的爱,因为整首歌都是莫扎的美梦,但是他最响亮的声音,却一直在重复着这样的话——

“将礼物送与你

那些你所有的愿望,都包括在礼物里,由我送给你

 

我将我所有的爱,全部送给你”

 

 


二、第七话——他的挫折

第七话和第九话,个人看来是讲述莫扎和贝多的挫折——和第二十话二十二话的内在问题不同,是来自外力的挫折。

关于这个,我想谈的简直太多了!但是反复打了几段都终是删了,因为这本身也是一个大话题。人们对惊才绝艳者的命运多舛从来就没停止过争论,关于莫扎特也一样,比如他诞辰250周年时美国《新闻周刊》上安德鲁·莫劳夫奇克攥写的那篇。

对此我一句话完事好了:就现代人的眼光看,那个年代的人基本都是个悲剧。

 

……既然避免了陷入长篇大论的哲学思辨,那我们就可以集中精力将目光锁定在莫扎特身上了。

众所周知,他是病死的。其实不光最后那次夺去性命之病,莫扎特人生路途一直是泡在病篓子药罐子里的。有一些爱调侃的人,就叫他“体弱多病的莫扎特先生”。

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可以看《音乐爱好者》2006年第六期吕晨、邹彦所写的一篇专题文章。

由于篇幅很长,我谨摘录一段供大家体会一下:

 

1787年4月,巴瑞萨尼一直陪在莫扎特身边照料他,他的病情再一次复发,好像是受到感染,再度引发汉诺克-史恩朗并发症,因而加重了肾脏损耗。重病让莫扎特感到此时对生命的掌握是多么的薄弱。因为就在这一年,脆弱的莫扎特相继失去了自己亲爱的父亲和好友巴瑞萨尼,而最让他感到无奈的是,他自己病得根本没有办法到萨尔茨堡去参加父亲的葬礼。
    接下来的日子,莫扎特的身体状况日益虚弱,1790年可以说是这位天才最悲惨沮丧的一年。他第二次复发汉诺克-史恩朗并发症,所以经常头痛、关节痛、伤风又睡不着觉,而且生活拮据,只有靠向他的患难之交普赫伯格借钱度日。在给普赫伯格的信中,我们可以看到莫扎特当时的惨状:“……我想亲自来看您,但因风湿痛头上缠着绷带……”“昨天我才感觉好些,今天有变得糟糕了,整夜疼痛难眠。……目前我还是相当缺钱!您能不能资助我一点,助我脱离困境?再过一两星期,我手头就不会那么紧了……”在这样情况下,他还在坚持作曲,有时从早晨六点工作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就这样一直坚持到1791年。

 

但凡对这个音乐家有那么点喜爱的人,可能此时都会感到了心痛吧……为什么会落到身体如此脆弱,除了当时差劲的生存环境和医疗条件外,还源于纠缠他一生的一个词,那就是忙碌。

《莫扎特论》描写了他孩童时代长旅中的场景:

 

父亲太早地拉着儿子周游世界,不仅不断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还要演出和工作,既是一个体魄健壮的孩子也会经受不住的……他们必须在停留的每一个地方随时恭候命令,去每个显赫的沙龙演出。计划都得兑现,身体不适、情绪不佳就意味着金钱损失。但相反,那些亲王或内廷佞臣却可以随意依照心境情绪发出演出是否进行的命令。一旦有狩猎或其他娱乐,那么一场音乐会就会被冷冷的取消,损失由音乐家们承担。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就得想出其他创收的办法来弥补旅途开支,临时的演出,甚至在舞厅或客栈作内容贫乏的杂耍式表演……伦敦1765年的2月,12岁的南奈尔和9岁的沃尔夫冈每天从12点到3点在谋而旅店房间表演四手联弹。就像一只八音钟,掷进去一个硬币,它就演奏一样,莫扎特姐弟俩给每一个人演奏,只要他给收钱的列奥波特(莫扎特的父亲)付了门票钱……

 

作者有言,莫扎特早亡的首要原因,正是在于他童年时代和青年时代的过分劳累。

这种过分的劳累几乎伴随莫扎特一生,根据书信,可以看看他在维亚纳时的每日安排:

“我有那么多事要干,常常搞得手忙脚乱。每日的一上午全都用在教课上了,直忙到2时方罢,然后才能吃午饭……唯有夜里才好作曲,写到1时是常事。次晨6时,依旧起身不误。”


或许,这具疲惫的躯体直到圣马克斯墓地,才终真正的休息了吧。 


不过在Classica Loid中,上面叙述的这些并没有体现。

在第一部分我提到过,音羽馆的音乐家们即没有生存压力,也没有健康问题。或许是因为本片欢乐搞笑教育片的属性,制作组去掉了太过切实的苦难部分。所以莫扎有幸是个飞天入地的小神经病。

(官方应该是有关于这两点上,classica loid和历史原型存在差异的意识的。可以看看十二话莫扎回忆里对大主教请求的那个莫扎特,同样是梶裕贵配音但声线低多了)


因此制作组表现他的挫折,用的是其他方面,一点没客气,选了所谓的爱离别。

史传莫扎特非常喜欢母亲,CL制作组显然采用了这种说法,以至于21话舒伯特直接唱了“母控”给他听(没见到当时莫扎的表情还真遗憾)。这位母亲的死亡,正是在莫扎特赴巴黎闯荡的过程中发生的,时年1778。

从时间来看,莫安魂并非对应母亲死亡之曲,一般认为K310才是(莫扎特唯一的a小调钢琴奏鸣曲)。

一开始我对制作组在这配安魂曲很疑惑,但经过献给爱丽丝后,也明白了CL的选曲比起其他,更注重出名因素。莫安魂可以说是必须有的,但这首俯视性视角的宗教弥撒怎么想都很难插在CL莫身上。或许是因为这样,才跨越时空安插在了“母亲”这个更容易懂的主题上吧。

开头关于与母亲相处的回忆里安插了小小的用心,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里的莫扎特大概仅仅五六岁。事实上历史中他确实在六岁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表演旅行,长久的与母亲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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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离别即包括生离也包括死别,而无论哪种都不是莫扎特所能改变的。类似的情况甚至不止一次。史料里,曾有一段两个天才少年相遇的优美记载:

 

14岁的莫扎特和同龄的英国小提琴家托马斯·林莱1770年春天在佛罗伦萨浪漫相遇,这是两个未发育完全的神童,彼此强烈地感到被对方吸引。但是林莱死于仅仅八年后,这是诗意的巧合,曾经产生了短暂而热烈友谊的两人,都这样“早早的献给了死神”!

 

我们并不知道这种无奈在莫扎特身上发生过多少,因为感情和记忆已皆在马车木轮下碾碎,细致而又苦涩的被他咽下。人是很别扭的,遇到豁达面对困难的人,就会忍不住思考他崩溃的底线在哪里,虽然很冷酷但好奇心是无法按捺的,所以制作组让莫扎去直击死亡,包括母亲的死和幼鹿的死,所有他无力挽回的所爱者的逝世。

这便是本章节标题“挫折”的具体定义。人一生面对的困难万万千,尚可改变的还能引起斗志,束手无策的,就只是扎入心间的毒刺。


这里我非常感兴趣的一点,就是从改编曲《炎のレクイエム》能看出制作组对莫扎特此时将如何反应的看法。世间的人面对挫折大体有两种态度:悲伤或愤怒。悲伤是无奈接受的叹息,愤怒则是大喝世间的不公。因为莫扎特书信中的一些话,比如“上帝把她(指母亲)招了回去。他收容了她,我心里很明白这一层意思。我只有顺从上帝的意愿,他把母亲赐给了我,这回也是他的力量把母亲从我身边招回去……她走时就像一盏灯灭了……这是上帝的意愿”,我认为他属于前者。实际上CL里也显示了他这样的特点,第一话歌苗赶两个白吃白喝的住客走时,贝多反应很大:“真是千难万险,难道,这也是命运吗?!”;莫扎则基本是伤心归伤心的接受了:“命运总是有悲欢离合呢”。

但莫安魂的选段是愤怒之日(Dies irae),这就出乎我意料了。难道制作组认为莫扎特会是后者吗?

先来看一下歌词:

 

炎のレクイエム

火の粉散らす炎

私の過ちまで燃やしつくせ

 

どこにいても 探してしまう

あなた あなた あなたが

去ったあとの部屋 静か

 

戻せない時間を

何度思っても

会いたい気持ちだけが つのる夜

 

呼びかけても無い答え

探すあなたの姿

火の粉散らす炎

私の過ちまで燃やしつくせ

 

戻らない時間を

戻そうとしても

会えない事実だけが 迫り来る

 

呼びかけても無い答え

探すあなたの姿

火の粉散らす炎

私の過ちまで燃やしつくせ

 

历史上莫扎特是该为母亲的死亡负一部分责任的。22岁的愣头青,无谓的在花花世界巴黎穿梭,徒劳无功,连舒适的居所都无法赚得。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大概就“放浪到底无所谓”了,但是一起远征的母亲却因此病逝,令他刹那间面对了自己行径造成的“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想那一刻他的心情是疯狂的。本就是梦里人,此时猝醒模模糊糊间,痛彻心扉。

CL制作组似乎也是作此想象,莫扎少见的沉默了许久,奏响了旋律。名之“安”魂曲,其中却跳动的伤口一般满溢出情绪。

选择了愤怒之日这段,大概是切合了真正的“丧母之曲”K310第一乐章的风貌。在一些看法里,此曲第一乐章有个狂风骤雨般的开头,“像是在用拳头猛砸琴键,因自己无能为力而迸发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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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炎之安魂曲的愤怒并不是对外的,而是对于自己……如果你注意到“火星蔓延燃起熊熊火焰,将我的过错燃烧殆尽”这两句,会发现这对应了基督教(广义那个)两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即罪己和宽恕。

从安魂曲本身的宗教音乐身份来说,再合适不过。不过如果联系到它本身是“莫扎特临终思绪”这一层,又让人太心颤其中的温柔了。


制作组并没将莫扎塑造成完全的“后者”,他的愤怒内核是“哀”,哭泣的狂笑,这是一种悲伤到极点的愤怒。那并不刺眼的蓝色和几乎没有攻击力的温度,是莫氏特有的以优美传递的血泪,不会直接摧毁你,而是不自觉从内心开始自我责问。

从后面的剧情来看,主要角色们喊出的“忏悔”实际上都是伏笔。奏助的无能却口花花、巴达自卑跟不上真正音乐大师的脚步、柴可的任性,以及舒伯特那句“活在世上真是对不起”暗示出的对自我存在价值的迷茫。

那么莫扎呢?或许歌词就是他的忏悔词吧。叙述着对所爱之人的思念,因为想要见到而四处寻找;但其实早已绝望,因为“只有无法再见的事实”;再之后,便只剩无尽的后悔。

这是一首气质压抑的审判之音。剧情里莫扎以神的姿态君临在那座山上,但歌词里怪罪的,却只有他自己。这便是罪己,连宽恕也只想要被一把火燃烧殆尽的沉重的自我诘问。

 

制作组对莫扎特遇到挫折将如何反应的看法,第一部分就是如此了(实际上是有点让我惊讶的)。

是的,第一部分。没有放弃相较一般印象里。过于极端的感情表现,显露出了他们赞同音乐家们“终究为人”的态度。不过无论从本片属性还是历史上的事迹来看,莫扎特到底应该是“达观”的。

官方用了另一方面的挫折去演绎了这点。小鹿最终活下来了,但也不准备和莫扎在一起。不知是否我错觉,这影射了历史上莫扎特总是不被人接受的坏运气……不过历史也同样再现,莫扎“接受了这个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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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伤心,即使被打击,天才还是笑了。




三、第十七话——他的奇怪之处

经过比较费脑子的两部分,这一章我会写的轻松点。因为这个“奇怪之处”,相比影射历史,更多的是CL这部动画里的莫扎的设定,所以按照剧情顺序说就可以了。

 

首先我得说……结局其实开头就定了(

①莫扎一边学军队走路一边“我差不多就要想起来了”

第一话贝多曾说“健忘是人之常情,不完全的忘记却是烦恼之源”,然后后面开大演奏田园就是“想起来了”。

一旁莫扎的台词是“你忍很久了吧”,同样说明想不起来会让他们很难忍。

感觉意图回忆曾经所做的曲子可能是loid们类似生物本能的大事,直到足够完整的奏出musik才舒服。

所以十七集其实莫扎对外是很心不在焉的,一直沉浸在想曲子的心事里。

 

②“不过,一个人进行的话还是有些无聊”

后面就指挥大家一起尬舞了……

 

其实他晚上去看歌苗那里少见的安静笑容我就觉得是心不在焉的表现……不过这个没啥根据所以就随便说一下。

 

跳到后面事发之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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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应该没信这是来自蜜柑诅咒。

“诅咒的话摘的人(我)怎么反而没事”←这倒是也很有道理……意外的常识啊,想起24话这个外星脑居然还笑巴赫爸爸相信外星人。

 

但确实情况挺不对的,于是选择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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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有印象吗,十话他们企图帮肖肖也有提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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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抽、身上写经文,以及后面的用贝多的喷火器火刑……原来莫扎都有记住哦?!所以他是认真的(。

当然认真不妨碍恶作剧(。

 

最终当然一点用都没,贝多舒伯和后来的李酱越来越严重,变成像僵尸一样到处游走的状态。

肖肖让他负责,他却“等一下可以吗,这个声音,我好像要想起来了,早上那时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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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从早上开始他一直都在努力回忆。肖肖说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他的回答“那你来想办法不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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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理直气壮丝毫没感觉到不对的脸啊(。虽然倒是也莫名有道理(。并没有反驳自己没责任,但是现在“只想思考在意的事”。能看出来快浮现的曲子此刻占用了他大半意识。自己的脑子顾不过来时怎么办呢?当然是“交给别的脑子”啦(。

 

因此肖肖问“你没想负责吧,你在想什么”时莫扎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我才是最想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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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一提,莫扎“用musik刷刷的解决”的口吻,感觉他眼里musik有点像魔法,是非常好用的东西。

……虽然他解决时却用了物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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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肖肖三番五次信莫扎信到了火焰喷射器出场,还好莫扎自炸了。

橘子组继续僵尸状涌过来,这种姿态让莫扎回忆起了前世观看过的土耳其军队列队的画面,遂开大奏土耳其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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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像,对土耳其人道歉)

 

可能很多人已经知道了,这首土耳其进行曲的改编版还捏了迈克尔杰克逊的《颤栗者》,莫名其妙的僵尸化(包括后面猫脸的莫扎)应该就是其中一个致敬点……能把滨松特产之二的烧蜜柑和颤栗者及土耳其进行曲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结合起来也是脑洞很大了,倒是也能明白为啥是莫扎主场了因为只有他脑洞同样这么大……(

 

 

尬完舞的莫扎:玩的好开心啊

肖肖:这就结束了?

莫扎:嗯!在意的事情也想起来了,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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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是多么自然的舒畅……)

肖肖:重要的事都没解决啊……

莫扎:哎?(←你还“哎”)

 

……所以终极原因实际上是因为他根本没把眼前的事放在眼里啦!小伙伴变橘子怪了?没关系没关系还是可以打招呼的亲爱小伙伴,还是寂寞了就会找他们一起玩的温暖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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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苗的“超火大”偶像也是,奏助的第一首魔音作曲也是,都没有给他“难忍”的表情。接受力太宽广了吧……大概你变成什么怪样他都不会嫌弃的。不过别指望他救人就是了(。在他看来一切正常不需要救(。

这集他一直在意的就是“没想起来的事”和“想和大家一起玩”这俩而已,所以都满足了后就觉得结束了。

 

任性又可爱……大致就是如此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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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能看出来,同样是天才大作曲家,肖肖正常多了。莫扎的思维世界整个一神经病外星球(。我揣摩了半天感觉终于理出了他这集的逻辑,脑子已经绕成球了(二哈.jpg

 

 

嗯……最后插点其他杂谈吧。

这次的土耳其进行曲改编版第一次出现了男声,还让我蛮惊喜的,因为之前以为loid们里只有巴赫和贝多是男声担当了。

(话说负责的制作人tofubeats桑,之前看kanjam他是个资深DJ,大爱电音,也不难理解他改编莫扎曲子所选的风格了)

等看完所有剧情后发现是两首男声两首女声(推特之前曾传最后三集会有魔笛的改编曲,但事实上只有一段BGM……所以还是总共四首),就感觉……真是贯彻到方方面面啊。我是说中性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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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上也点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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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田则直接用了男の娘这个词wwww


当初第一次看Classica Loid时我确实也以为莫扎是女的……还想会不会和FLCL的晴子一样是电波御姐角色。然后他就开口了……什么!男的。什么!莫扎特。←就是这个反应了。

不晓得是不是相对贝多芬,大众觉得莫扎特的曲子风格更柔和,所以制作组让莫扎性别男的同时,也并存了女孩子一般的形象。不过也可能是在体现他的包容性。我在序言里说了莫扎特是“复杂而又神奇的存在”,因为他身上有非常多的“矛盾的特质”。

比方说,他在作曲时严守古典主义的矜持特点,但风格上又是古典主义大师中最为灵动的之一;人们形容他的曲风华贵典雅,可进行曲式分析时又能感觉到编织手法很调皮;对于演奏者来说他的曲子技巧上并不总是很难,却无法轻易的把握好感情,因为人们总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朗朗就曾说过:“莫扎特真的很难弹,弹复杂了不是莫扎特,弹简单了觉得无聊,尺度很难把握,这令我非常苦恼,有段时间我根本不弹莫扎特了”。


存有矛盾,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具有包容性。莫扎的角色形象因此很难概括。从肢体语言上看,他既有很男性的时候,也有很女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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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毫无形象的时候,也有身姿庄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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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性格上看,好的时候就是天使一般乐于助人,坏的时候笑容就像个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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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首改编曲除了女声男声的对半之分外,也有“躁”、“郁”、“躁”、“郁”这样间或的情感变化(其他人的改编曲之间相对就没这么明显的感情色彩之分)。

而且,他对性别的意识也很模糊。平常喜欢女生喜欢的那么奔放,显然非常有男性自觉。但无论是15话学园祭的女装、16话茶园女工的有吉和25话女粉丝一样的欢呼,又不太介意成为女性的感觉。第七话想帮助小鹿,选择扮演的也是“母亲”的形象。


所以为什么在性转了两个大音乐家的同时,却只让莫扎特“伪娘”而已,大概就是要这种矛盾的包罗万象感吧。

 

 

 

四、第二十话——他的灵魂


重温二十话的时候,我对OP前那段开始在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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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后面的一段节选放置在了开头。要说作用,大概是点题。这样莫名的一集,或许将中心摆出来比较好懂一点。孤独又执着的天才,以及对此平静微笑的莫扎,这大概是制作组对名为“莫扎特”者其人生的看法。

这种安排,以及那温柔的夕阳,让我感受到他们在其中充溢的浓浓情绪。一种对真正孤高者的敬仰,怜惜,以及审视之情。

 

从这集开始到22话,个人觉得都是该回主角(莫扎、舒伯、贝多)某种程度上人生的缩影。

曾和同好聊起来,她似乎比较疑惑那些疯狂恶作剧指代什么。我猜测就是用耍熊这种小孩子都能理解的方式,表现出了历史上莫扎特奇异的行为造成的与他人的隔阂。一如舒伯特以“存在感低、被遗忘”来表现历史上他才能的不被认同,贝多芬以“伙伴都跑去对手队伍”表现他太过固执而造成的一些人际裂痕。

 

甚至莫扎特那过于天才的地方也是他与周围人疏离的原因,若不是那“什么都能放进里面”的天才的大脑,显然他也不会那么“让人感到刺痛”。

希尔德斯海姆说得对,莫扎特是个迷。尽管实际上他正常的地方非常正常,但其身上仍有太多让人费解的矛盾之处……以至于探究到最后,众人终归无法逃脱“这是天才啊!他生来就是奇怪而神秘的!”这种见解(或多或少的)。

 

“难道御好烧派对就是普通的做御好烧而已吗”

……那还要干嘛。

我们通常是无法理解他的一些观点的,甚至对这种不理解开始习以为常。但往往忘记,相反他或许也无法理解我们,而最被这点困扰的,无论如何都肯定是他本人。


Classica Loid第二十话,倒就是从这点入手的。

懊恼于自己“忍耐不下恶作剧念头”而失落的莫扎,本已被周围人原谅了,但此时,他钻入了反而接受不了“为什么会那么无趣呢”的周围人的牛角尖里。

CL里仅仅是简单化的“喜爱恶搞、互相热热闹闹开玩笑最棒了”这种精力太过充沛的异类人格,历史上的莫扎特自然不止如此。不过CL能让人简单易懂的抓住大方向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按《莫扎特论》的说法,莫扎特大多数时候并未感觉到自己和一般人的不同(即使他很自傲音乐天赋),直到晚年——虽然并不晚的34、5岁左右,生命的最后几年,他才开始感到和周围人无可避免的远离了,那种隔阂让他变得比往常更加沉默、很少再说出心里话。而CL里,设定只有20多岁的莫扎已经清楚明了的体验到这份因认知和感观不同造成的……可以说,孤独。

这种涵盖了人生各阶段遭遇和情感的处理,是我觉得此集为“他的人生缩影”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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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中途的佛陀化影射莫扎特屈从于大主教的时期,于是也不难理解所谓的重新做人为什么那么快就泯灭在暴走中了。毕竟历史上的1981年,他与科洛雷多决裂愤而辞职也是不大不小一件轰动事。从此,他成为了欧洲历史上第一位公开摆脱宫廷束缚的音乐家。

看《莫扎特论》时我曾有一个令自己恐惧的念头。

就是如果莫扎特没有不幸死于35岁的急病,那么……他会继续体会着人生尽头那两年的孤独的活下去吗。

我懂得,那隔膜可能是无法避免的。只是仍非常心痛他因此而受的精神痛苦。

 

是的……这种体验对他来说是有伤害的。


无论历史上还是CL里的“莫扎特”,都是乐于且积极的想要融入大众的类型。就如上面“他的基调”部分所说,他爱着大众,爱着这俗世的生活,他欣赏人类在这碌碌尘土中所做的许多事。这是他愿意为他人奉献自己心力才智的原因,也是童年时他经常问着“你喜欢我吗”的原因。第三话对肖肖的猜测,或许其实是对他自己的形容——一个怕寂寞的妖怪。

 

所以我总想,20集后半的内容——莫扎的一个人大冒险,是对他若35岁活下来后的猜测吗?选择离开周围的人、甚至别人给的维持生命健康的物质也拒绝,存活于自己独特的精神世界里。

用舒伯的话来说,后半段他明显的是在躲避音羽馆的大家,尤其异常的是连饭都不吃了……毕竟这可是之前要挟他最有用的手段。可见其疏离的彻底。

(顺便一提,“莫扎狂热”估计是在讽刺“莫扎特效应”囧)

 

所以我能理解后面歌苗的慌张。因为,这样的距离,如果没法缩短,那么“再见了,我从走这边”,他有一天突然决定不再同行也是很可能的了。

 

很多人也猜到了,篮球打很好的小学生就是指代莫扎特自己。作为历史上有名的早熟天才,莫扎特那些成就达成的年纪一向是他光辉事迹里璀璨耀眼的一点。

国内刚刚公演完的德扎(《莫扎特!》)探讨了一个天才人性和才能之间的冲突——太过惊人的才能会压垮他作为普通人应有的某些幸福。我曾经不屑于这个主题,因为莫扎特音乐中那种自然的感觉令我相信他的精神世界是健康的……我总认为他的才能是他金色的一部分……他们和谐的共生着。

可是进一步了解他的生平后,我察觉到德扎的探讨非常有意义,毕竟只是单纯演绎历史的话,可能并不需要多种版本。从不同角度去看待同样的内容正是应该做的。

也就是说,我意识到,无关他本人怎么想,客观来说才能确实阻碍了他普通人的幸福。

 

其中一点正关乎早熟,莫扎特从3岁起就显露的音乐才能导致了两个结果。一方面,其父亲开展了宏大的天才推广计划。导致莫扎特的童年几乎只有学习音乐和旅行巡演,就仿佛常见于日漫里不断转学的那些可悲角色一般,与所有人的缘分都只是匆匆。

令人惊异的是,莫扎特没有抱怨过这种不正常的生活,相反,即使过分的劳累中他也大多显得幸福。即另一方面就是,莫扎特本人也过早过深的爱上了音乐。“他很少认识其他孩子,除了音乐,什么都不玩……他从6岁起就难以离开音乐(《莫扎特论》)”。

短短35年的人生中创作了600余首乐曲,莫扎特的时间太多的奉献给了音乐,这或许,客观来说,挤占了他与其他人交往的时间。

就如同动画里那个高个子小学生,永恒的前进着,在某一刻心境和能力都已超出旁人,仍不放弃对目标的追寻。所以最终,他只剩自己一个人。

在我们无数次的回头瞭望时,有一天终于发现,悲剧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那个嘻嘻笑着摸钢琴键的小男孩,他的人生像是拟定好的一般由此开始飞速掠过三十多年。

 

对此他是怎么看的呢?我说过我相信他精神世界的健康,就好像一点不意外他会蹲下身为阿玛迪乌斯系鞋带一样。只是偶尔也胆颤的怀疑一下,会不会他也曾剑拔弩张的愤恨过。因此,CL这里的处理令我欣慰不少。“我最喜欢看他打球了”,他如是说。

那段的气氛非常棒。融化一切的橘色光芒下,他笑的甜美又温柔。那是爱、接受和欣赏,对音乐和天赋,以及为此艰辛又孤独的攀爬,他说他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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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忘怀的是《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里对他弹奏情景的记录。明明是一个以夸张和花哨著称的人物,演奏时却非常朴素。

没有夸张速度和力度,平静的坐着,几乎不动身体,不流露任何情感。仿佛,已与外界断绝联系,沉溺在忘我境界。

……所以或许,他真的有一个存在于世界之外的音乐天地吧。莫扎特一生都不是太顺,物质上的被排挤,及某种程度上精神的孤寂。当他无法在他人身上得到共鸣——就像动画里感到音羽馆“无趣”一样,他唯有与音乐交流,唯有用音乐表达自我。

 

我认为“17岁的恋人”指的就是本话的musik,莫扎特第二十五交响曲K183。

那些讳莫如深的情感、思绪,他唯有曾对它倾诉过,是如此亲密任何人比不过之物,将之灌上“恋人”之名,也不为过吧。

K183在音乐界有“莫扎特之魂”的称呼。创作背景上大多认为受到了18世纪德国狂飙突进运动的影响,促使他固定了“歌颂自由、个性解放”的思想主张,如同灵魂的凝结。这里我不探讨该认知的历史正确性,只说以改编曲的歌词来看,CL制作组确是将其视作对莫扎特灵魂的描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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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Mo鱼--)

“用自己的头脑来克服困难”

“灵魂被燃烧,那干脆更加靠近点吧”

“你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17岁的莫扎特尚未开始他坎坷的后半生(实际上就算光彩的童年,去看看那些形同卖艺的描述也还是……),但歌词却贯穿了本话,以及历史上莫扎特的人生。

他在一些看法里缺乏斗争性,但实际上,他一辈子都在面对各种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悲伤和窘境。却一直,从未停止过积极面对人生的脚步。他没有引人注目的呼喊,但最重要的事绝对不曾放弃,以不惧挫折的坚韧,默默地抗争着命运和世间的压迫,直到死亡。

 

 

某种程度上说,CL第二十集是相当残忍的。因为制作组将那被死亡阻断的毒芽培育成了花朵,直直刺入莫扎特心头。“孤独”,这是这个一生“用自己的头脑来克服困难”的男人所要面对的“最后之问”。

 

不为他人理解也不理解他人,即使莫扎努力沟通和压抑也还是“不明白的事就是不明白,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透过剧情里儿童式的表现方式,却也能感受到这是思维疆域和维度上的壁垒森严。

我惧怕《莫论》的就是如此,CL也确实发展成了莫扎逃避音羽馆的情况。

但是最终他选择回来了。

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是,在奏出K183前,他就打断了歌苗那个无解的问题,轻松的带过话题。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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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来说,是意志决定了他音乐的发展方向。

CL第十五集的学园祭着重的讲述了才能的重要性。是的,没有才能的话,攀登不到艺术道路的高峰。

但天才们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成就,还在于他们并没有辜负这份天赋。

莫扎特贝多芬李斯特哪个不是从小被父亲严加管教着练琴?舒伯特肖邦又哪个不是勤奋的思考着如何谱写曲子?追求目标的高瞻远瞩、为克服困难的不辞辛劳,以及你的灵魂带给你曲子的“风格”。

(古典主义音乐不提倡参杂作曲者个人情感,是以用个别曲子去探索创作方当时的情绪并不一定正确。但是既然有所谓曲风,那么音乐就绝对包含着关于作者的信息)

 

倘若上帝给予的才能是一块玉璞,那么天才们作为人的“意志”,才决定了最终它会被磨砺出怎样的美玉。

 


接下来……是艺术的时间。制作组难得为CL片场塑造的一次庄重气氛,以及那电影般的运镜,美伦美央的画面,不去享受一下这场musik实在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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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黑幕白字的表现手法我非常喜欢,体现出制作组的尊敬和强调,非常有震撼力。尤其喜欢那句“完成后历经200多年依然被是人喜爱的名曲”(b站翻译的比较准确),充满了傲然接受被爱的感觉……所谓阿玛迪乌斯。

而乐曲奏响后没有辜负这份盛大的铺垫,席卷而来的就是美的暴力盛宴。真的暴力……我本意是想用自己的语言好好描述出来,但终究觉得只能做发泄激动而不足以“说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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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制作组把莫扎设定得非常漂亮是为了这一刻,那么显然他们做得太好了,因为只有如此无法反驳的美丽才能让我们回想起艺术的震撼正该是只需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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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令人惊讶的是制作组居然在这里穿插了莫扎特本人——我们用史莫来称呼他。

注意装束和莫扎的musik礼服是不一样的。这个正是广为人知的莫扎特爱用打扮,在交响情人梦里野田妹也曾以这个样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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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这个史莫正是写出K183时候的他,那么只有17岁,比设定20+的莫扎小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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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两人(一人?)交替出现的演出手法,让人忍不住发出“这是共奏呢”的感叹……这让我再次想起K299,C大调长笛和竖琴协奏曲。

这段musik我真是loop了无数遍……太好看太好听了,无论是眼睛还是耳朵都非常满足。说起来这次的改编也很棒,不过原曲也推荐去听听,当时第一次听我很惊讶莫扎特还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呢。

(推荐这个版本!!!Friedrich Gulda的专辑《Mozart: Symphony No 25&40, Concerto For Piano No 14》 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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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莫扎开musik地方正对着巴赫的口琴大厦,这点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毕竟第四话舒伯特似乎也莫名在意这栋楼),但到第一季结尾都没说估计就只能是个迷了吧。

演奏完后莫扎也相当脱力,说了再见……对着逐渐消失的指挥棒。

对此我感到一丝伤感,但就好像前面与歌苗的道别不意味着永远不见一样,他和他的音乐总会再次相遇。不过,我只是想,他到底多习惯说“再见”二字了呢。

 

 

之后动画在一个尾声后就戛然而止了。实际上莫扎之前就决定不再逃避。但是若没有这位“17岁恋人”的抚慰,我们或许很难看到最后这个不再沉重、悠然漫步于夜空下的莫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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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姿态和15话学园祭最后奏助给我的感觉类似,是一种“人在卸下某个重担、觉悟后”的轻松自得。

于是就这样,莫扎连同历史上的莫扎特,回到了他们爱的地方。

 

 

 

 

在写完上面的内容后我长吁一口气,终于终于,把这非常喜爱的一集动画说得差不多了。是的,我对CL二十话的评价非常好,甚至觉得制作组有“炫技”的意味——“看吧,我们能做的多好!”严肃的题材和搞笑的演出、荒诞的手法和真实的发展,包括最后那惊艳的演奏,所有不同的因素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对这个他们自己挑起的“Tiro Finale”,制作组也没有敷衍和惧怕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想这就是制作组对莫扎特最终的判断吧——认为他就像过去克服种种困难一样,这次也终会跨越孤独。

而最完美的是,这个答案来自莫扎特自己的音乐。关于此,二十世纪最重要的神学家之一卡尔·巴特1956年1月29日在巴塞尔音乐厅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有这样一段:

 

“在莫扎特的艺术道路上,超出常规的例外,晚期作品风格提前形成和早期作品风格晚期重现等情况都非常多。因此,明智的做法也许是,不论对于莫扎特中期的、早期的抑或被誉为经典之作的晚期作品都采取同样接纳的态度。譬如,人们应该如此考虑:他在《伊多墨纽斯》中已经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在《魔笛》中还可以做些什么!即便在这方面,也存在着一种莫扎特独有的自由现实精神。无论在早期阶段还是晚期阶段,他都以这种精神,带着一双同样的耳朵,面对同一个音响宇宙而生存着。”

 

简单说,他认为莫扎特一生中的创作阶段里,其风格和情绪并不是渐进式的,而是充满往复。这为K183这首年仅17岁时的作品,却能用来诠释莫扎特一生之魂,提供了支持。

 

最后提一点我对主线八音之前最后这三集里制作组的态度的看法。

莫名的,剧情结尾前的画面,在ED最后总会变成一个更美好的状态,这个小细节不止是20话,22话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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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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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的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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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熊猫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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崭新的熊猫玩具

 

所以虽然对藤田我实在没法……放松警惕,但我还是觉得CL对音乐家们是祝福的态度。

以20集来说,一方面是莫扎最终的超越。

另一方面,就是我们可爱的小房东。

歌苗的存在是一种温情的理想。无论发火过几次,实际上她最终包容了住在音羽馆中的音乐家们(尤其最废柴的贝多莫扎→_→)。

在二十话追逐离群索居的莫扎的道路上,她的眼神在夕阳中变得怜惜而又母性。是的,她确实受不了莫扎怪胎的地方,包括随着鼓声跳舞、吃毒蘑菇,最后都是一个无语的表情。但同时她确实的发现了这人自然而纯洁的一面,并被深深吸引。

 

这或许也是官方的一种美好期望吧……可能他们和我一样怜惜他的孤独。

于是祈福,即使无法理解……

愿有能发现莫扎特闪光点的人,愿有肯包容莫扎特的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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